南北三条马路,东西十里洋场。在潍坊市的“工业老区”坊子区,百年胶济铁路穿城而过,在距离胶济铁路不远处的渤海路与双羊街交叉路口,“生长”着一家汽车零部件领域的单项冠军企业。在增压器细分产业,潍坊富源增压器有限公司是国家级重点专精特新 “小巨人”企业。
“我常说两个必保,一个是粮食饭碗中国必须端牢,再一个制造业必须筑牢。一个14亿多人口的大国,必须靠自己解决这两个问题。” 3月5日下午,中央、国家主席、主席习参加江苏代表团审议时强调,“任何一个时间里中国都不能缺少制造业”。
培育“专精特新”企业和制造业单项冠军,是中国制造业突围的重要路径。走进富源,看他们以创新打破国外垄断;以专注深耕细致划分领域,掌握话语权;以上下游企业协调联动,提升全产业链附加值。富源的发展路径,是我市高水平发展的现实样本,也是以创新引领制造业转变发展方式与经济转型的风向标。
“不是只有芯片会被卡脖子。”3月10日,在富源增压器有限公司的展厅里,董事长、总经理陈良指着一台空气悬浮离心压缩机介绍,氢能产业是全球具有战略性和先导性的新兴起的产业,代表着未来技术变革和能源发展的方向,氢燃料电池则是未来汽车能源发展的重要技术路线。然而,过去燃料电池关键零部件制造一直受制于国外“卡脖子”技术垄断,难以发展。
不仅是燃料电池零部件,在过去,技术上国外垄断企业不断加高专利壁垒;许多设备国内也没办法实现自主化生产,国内企业只能进口设备,而进口来的设备往往也只能生产一种产品,这就形成了“产品类型越多、进口设备越多”的局面,很快造成产能过剩。而如果想转变发展方式与经济转型,就仍需继续进口,利润都让设备厂商和垄断企业赚走了。
“一个零部件,一个关键的元器件,可以使一家公司、一个行业处于危机的状态。我们所说的卡脖子,实际上指的就是这个。”中国工程院制造业研究室主任、国家制造强国建设战略咨询委员会委员屈贤明在公开演讲中称:改革开放后,中国通过后发优势解决了生产生活领域的主机成套设备问题,一些基础零部件、基础材料一时研究不出来,就去国外买。但2018年之后,这条路走不通了。
“低附加值、低技术上的含金量、低质量、弱品牌”的发展方式难以为继,制造业亟待转变发展方式与经济转型。也正是在这一过程中,先知先觉的部分企业痛定思痛,开始直面竞争力不足和品牌缺失的顽疾。
“当时许多企业的解决方案是:海外并购,买船出海。但是海外并购也有难以预料的高风险和复杂性。我们就想把核心技术牢牢把握在自己手里。”陈良说。这家创建于1958年、起步于乡镇的铁木厂企业,有一种坚韧的气血精神。“我们从上世纪80年代开始生产涡轮增压器,多年积累的经验是我们的资本与底气,在这个基础上,我们用了两年去攻关技术,终于一举研发出氢燃料电池用空气悬浮离心压缩机,解决了国内燃料电池用压缩机无油化的技术难题!”谈及发展历史,陈良仍难掩心潮澎湃。
“我们手工制作的空气悬浮轴承零部件精度误差能够控制在5微米以内,是一根头发丝的十分之一粗细,能够完全满足氢燃料电池公交车20万次启停。”富源公司一位技术员自豪地说,这一技术创新让公司成为国内首家成功自主研发空气悬浮轴承的企业,也让潍坊甚至全国的氢能源汽车身上贴上了“潍坊造”。
同样打破国外技术垄断的还有装在大型远洋船舶涡轮增压器上的压气机叶轮,这项研发带领富源站上目前国内海洋船舶用涡轮增压器第一品牌,国内市场占有率排名第一位,成为国内增压器行业唯一获得国家科技进步奖的企业,产品远销多个国家和地区。
走向高端市场,实现进口替代。在陈良看来,支撑企业不断实现技术突破、打破国外垄断的,是企业锚定涡轮增压技术、不断探索创新的坚持:公司每年在技术创新方面投入的费用占出售的收益的7%到8%左右,每年利润的60%以上都用于新设备的升级改造。
站在新征程上的起点,出口大逻辑正在悄然切换。风向改变,中国企业出海何以行稳致远?来自富源的启示在于:中国出海军团正从价廉物美的规模制胜,转换到头部隐形出海冠军引领的创新制胜,通过自立自强打破国外垄断,并通过开拓海外市场,突破成长的天花板。
作为目前国内总实力最强的涡轮增压技术公司之一,潍坊富源增压器有限公司也是山东省单项冠军企业,三十多年来深耕高速涡轮机械领域,是目前国内唯一可提供多用途、全系列高速涡轮机械及产品的供应商。
单项冠军企业的成功离不开持之以恒的工匠精神。“专精特新”企业更是如此,要在某个细分领域掌握话语权,就需要持续多年深耕,“用专注换专长”。
有数据显示,单项冠军企业长期专注于原产业领域10年-30年的企业约占60%,平均时长为27年。当今瞬息万变的市场环境中,企业保持发展定力的,长期专注主要营业产品,重视品牌培育,走专业化路线,是制造业发展的大趋势、大方向。
在潍坊富源增压器有限公司的生产厂房里,大型智能化设备正在批量生产机器。很难想象,在创立之初,富源还只是一家做农具的小作坊,在企业未来的发展过程中,创始人捕捉到了汽车产业壮大带来的商机,果断将业务重心转向高速涡轮机械,将相对“小众”的增压器作为主营业务,这一选择促成了富源日后“行业龙头”的地位。
“不论汽车怎么升级,涡轮机械都是必不可少的。”富源一步一个脚印,研发的“空气悬浮轴承”“高速永磁电机”等高端技术填补国内空白,打破国外技术垄断,并成功应用到“空气悬浮离心式风机”“氢燃料电池用空气悬浮离心压缩机”等高端产品。
“发动机要发挥高效率,须借助高效率的增压机。”陈良说,他们公司是目前国内唯一可提供多用途、全系列涡轮增压技术及产品的供应商,生产的涡轮增压器大范围的应用于乘用车、商用车、工程机械、船舶、发电等领域;空气悬浮离心鼓风机大范围的应用于市政污水处理、水泥、造纸、纺织、食品、医药、化工、热电、养殖等领域。
把一个零部件做到行业极致。以公司“拳头产品”空气悬浮离心鼓风机为例,这台由富源自主研发的机器具有节能降耗、低噪音、免维护、智能化控制等优势,与传统的罗茨风机相比节电35%以上,是当前节能降耗的标志性产品。“我们对标的是国际巨头,我们有自己的优势,开发周期仅他们的1/10,部分型号技术优于他们。铸造也是我们的专长,而有的国际巨头缺少铸造环节,我们的交货期更能保证。今年,公司不仅为国内龙头发动机厂配套的产品数量增多,而且出口大幅度的增加。”陈良表示,“别看我工厂小,要做增压器,大企业做不过我们,我们做的就是专业、专注,这条路走得很辛苦,但很扎实。
制造业大多是重资产,一步一个脚印地走出规模,而后像富源一样,在细致划分领域长期耕耘,并最终拥有话语权,不失为一条理想的跃迁之路。
富源起先就是给潍柴做配件的,在发展中,富源和客户保持“双向奔赴”客户要什么,他们就研发什么,每年光样机就超过一千台,实现机械装备的“私人订制”。在这个基础,富源严格把控品质,“让客户以装配了富源为荣”,因为装配了富源而具有更超高的性价比。不打价格战,而是“做好自己的事”,以自身不停地改进革新升级,拉动整个产业链提升附加值。
锚定高端装备产业关键点,富源的目标是领先国内企业,在技术、服务与费用方面与国外企业搞竞争,最终取代国外产品,实现各方面利益最大化。
富源人外出谈业务时有一个共同的理念,他们卖的不是产品,而是提升发动机性能的涡轮增压解决方案。产品只是解决方案中的一部分,更多的是提供技术服务和支持,为实现高性能发动机的研发提供技术支持。
将自己作为上下游产业链中“加码”的一部分,富源认识到,产业链的稳定性是影响公司发展的重要的条件,而企业由于有深厚的产业基础作支撑,更有机会在国际竞争中抢占到市场红利。
“近年来,国内自主品牌的增压器产业高质量发展非常迅速,但还是主要使用在于中低端商用车和非道路市场,国内80%以上的高端市场仍被国外垄断,富源的目标就是要打破这种现状,走向高端市场,实现进口替代,这无论是对我们企业还是对整个行业的发展都是质的提升。”潍坊富源增压器有限公司副总经理张为海说,“公司将紧紧抓住机遇,立足自身优势和特点,主攻涡轮增压技术,突破关键技术与核心部件,全力打造国内最大的高速涡轮机械研发制造企业,拉动产业集群发展。”